原天饼

请呼唤我为阿饼。

鬼王八(上)

祝江江生日快乐!

外卖小哥来叩门,今天的蛋糕是少年双杰风味的!另外配有沙雕灵魂插画,小哥水平有限,大家注意护眼。

@死線王nokiko 的短漫超超超棒,做个传送门

(不好意思只有上没有下www)

 

 

【壹】

 

王八大张嘴,一口俩小鬼。

 

金子轩眉尾一挑,稳稳地接住了众人见鬼般的眼神——云梦那对师兄弟分明被一道萤黄水柱正正喷中,可再一眨眼,人就齐齐地没了!

然而,此刻的险峻局势并不允许他们迟疑不决。

这老王八好不容易被惹逗起来,机不可失,金子轩大喝一声,领着其余世家子弟从潭底的豁口分批遁逃而去。

 

直到水面涟漪散尽,魏无羡才兴致缺缺地收回勾在死对头身上的眼神。

客观规律毕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,就算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。

 

江澄侧身避开一只比他脚丫子还大上一圈的苍蝇,咬牙切齿道:“谁让你多管闲事!现在满意了?你就等死吧!”

魏无羡不以为意,借着岩壁粗粝的表面把自己翻了个边,翘起二郎腿道:“这你就不懂了吧,师兄教你个道理——随遇而安。”

 

安安安,安你二舅姥爷。

被一口王八唾沫啐成食指高的小人,跑也跑不远,叫也叫不响,游也游不快,除了朽在这里给蝙蝠游蛇做夜宵,当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。

 

“江澄!江澄?你别光顾着生气呀,快搭把手,那孙子箭法也忒烂,尽往他爷爷身上招呼。”

江澄这才想起魏无羡受了伤,不情不愿地挪过去点穴止血,然后撕下一条衣角胡乱缠上几缠,手下力道半分不减。

 

魏无羡疼得呲牙咧嘴,作势推搡道:“行了行了别掐了!欺负我挂彩是吧?平时真白疼你了。”

江澄退后半步,横眉啐道:“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。”

魏无羡轻笑着朝他招手,又拍拍身旁的空当:“那多无聊啊?你坐过来点嘛,我靠一下,头有点晕。”

 

疑窦丛生,料定有诈。

但见魏无羡呼吸紊乱、面色潮红,江澄还是凑过去挨了下他的额头——滚烫。

之后自是顺理成章,魏无羡荣享病患优待,心安理得地躺在江澄腿上睡起了大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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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贰】

 

盘里的烤兔子浓香四溢,嘴边的哈喇子一泻千里。

醉生梦死之人正逍遥快活不知年岁几何,一道天外之音却陡然裂云劈来:“喂!快醒醒!你看看那个是不是温晁?”

 

啧,扫兴。扫兴至极!

魏无羡不得已搁下啃了一半的兔腿,又依依不舍地嗅走几缕香气揣进兜里,回转身子定神一看——哟,哪儿来的怪物?

他登时清醒过来,顺手把江澄往阴暗幽闭之处一推,自己则躬身躲在岩石凹陷处,试探着伸出头去。

 

硕大的腰封上纹有一轮烫金掐丝烈日,浮夸张扬,应是温晁无疑。

在他昏睡的这几天里,温若寒怕是听到些许风声,于是支使他儿子来杀老王八做下酒菜,可惜跟来的一帮喽啰吵得震天响,却无甚真才实干。

 

逃命要紧,魏无羡无暇理会潭边聒噪的温氏修士,抓过一把烂泥抹在脸上,回头见江澄迟迟下不了手,急地把他掼翻在地,两个人撕扯着滚上三周半,看起来已与陶人无异。

魏无羡满意了,攒劲抱起一块“巨石”挡在身前,江澄立刻会意,扛着另一块顶在头上,两人搭成一笔横折,不动声色地朝洞口飞奔。

 

不远处隐约传来石块相击的声音,温逐流毕竟修为不凡,耳朵立刻竖了起来,大喝道:“什么人!”

温晁被吓了一跳,四周一望,无人,怒道:“掉几块石头而已,大惊小怪的!我温氏的地盘哪儿来的刺客!谁敢做这个刺客!”

温逐流虽是被呵斥一顿,却仍旧放不下心,亲自查探一番后发现确实无处可以藏人,只当是打斗时震碎了山石,不再多嘴生事。

 

半个时辰后,魏无羡把手里的石块一撂,倚在枯枝上猛喘粗气。

呼,真险,方才差点就着了温逐流的道,下一步得想办法赶回莲花坞,但是就凭现在这副模样,恐怕走上个十年八年还摸不到大门。

 

江澄凝神细听,随后抬手指向东方——水声潺潺,自有上好的交通工具。

魏无羡老毛病又犯,要拿“不愧是我师弟”的混账话去惹人生气,刚一开口却惊觉此时此地不宜出声,遂用眼角折出一朵桃花直勾勾地扔了过去。

 

似被铁烙烫身,江澄慌张地从一潭融春里狼狈抽离,迈开步子独行于前。

落叶枯枝被次第踩碎,打出凌乱纷杂的节奏。

魏无羡不敢说话,自然就使不出他引以为傲的嘴皮子功夫,只能怯怯地跟在江澄身后,时不时捏一捏那人泥污的衣角,再碰一碰那人紧攥的拳头。

 

行至一处水源,江澄回转头去,撇了一眼尚且挂在他手上的一根修长食指,心中惊恼顿减,蜷起小指勾了回去。

魏无羡知他终于气消,欣然亮出一口白玉似的好牙,撤手推了半枚青叶入水,随后足尖朝旁一点,又冲天一指。

 

一片做舟,一片做篷,就算有人撞见,也只当作寻常光景,断不会起半分疑心。

花落水流爷去也,相逢再笑睁眼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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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叁】

 

一出岐山,江澄就受不了了。

王八唾沫实在恶臭,虽然尚在温氏辖区,但洗把脸当不为过。

他趴在树叶边缘揽水,回头见魏无羡被稀泥巴黏在叶脉上动弹不得,竟隐隐生出几许畅然快意。

 

魏无羡眼红得紧,低声哀求道:“江澄!好师弟!你也帮帮我嘛!”

江澄坏笑回他道:“行啊,叫声爹来听听。”

 

笑话,堂堂七尺男儿岂能为这点小事认弟作父。

魏无羡决定同归于尽,右臂攥住叶边细齿猛力拉扯,于是两个人都齐整地被浪涛卷入腹中。

 

云梦子弟怎会折在这种当口?

江澄蹬腿浮上水面,见魏无羡攀着一节柳枝再度冲他抛出明快笑意,怒气转而变得微酸,夹杂着涩涩清甜流窜在腹腔胸腔口腔里,连串的骂也夭折,最后竟生出同样明快的笑意来。

 

魏无羡素来最喜美人,但与市井流氓不同,这份喜是不带邪念的,同见到山光水色的喜并无本质区别,只是美人的颦怒来得比风雨快些,若是嗔怨经由自身挑起,这份喜就不再囿于单方面的欣赏,而是生动地在两人之间流转起来。

 

他见过那么多的美人,此时此刻,竟觉得一个也比不上江澄。

单单是这双杏眼,一向都阴着雾着雨着,但偶然地、湿漉漉地放起晴来,就得要了他的命去。

 

江澄见魏无羡看得痴了,顺着视线找去又的的确确在看自己,不禁万般羞恼。

一是为了魏无羡既不挑人又不挑场合的轻浮,二是为了自己心里对这份轻浮的介怀和在意。

于是,他撩起水刀向对面砸去。

 

魏无羡失神失得厉害,一时闪避不及,手臂上的伤口扎扎实实地挨了一下。

幸好刀是软刀,刃是钝刃,只是凄凄惨惨地渗起血来,在水流的冲刷下倒也有几分骇人。

 

具体几分难说,至少吓江澄是绰绰有余。

 

在江澄刻意掩饰又不经意走漏的关切下,魏无羡的喜又涂上了全新的一层。

他尚且不认识它,但比起看见美人的喜,要更热切、更鲜活、更自私。

于是他第一次,对美起了独占之心。

他的师弟,还是不要拿给别人看比较好。

 

魏无羡踩水游回岸边,瘫倒在草丛里装起残废,享受着江小少爷不怎么贴心细致的伺候。

然而,惬意的时光稍纵即逝,一艘巨轮颇煞风景地自上游驶来,水声哗哗,几乎要震破耳膜。

还好,没有插温氏家旗,甲板上堆积的大多是水果杂货,应该只是普通的商船,或可借以偷渡。

 

江澄把布条挤出浓腥的血水,攒眉狐疑道:“你能行吗?”

魏无羡咋舌,一拳抡将过去:“我什么时候不行过?错过这趟,下趟就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,左右耽搁,还想不想回莲花坞了?”

江澄一琢磨,是这个理,魏无羡还不至于弱到沾一沾水就要化脓的地步。

 

两人鱼苗一样地游窜过去,顺着锚索攀进船舱,途经一只等身高的滚圆番茄时,魏无羡忍不住咬了一口,汁水爆出来糊了眼睛,后脑勺紧跟着被江澄狠狠敲了一记。

 

酥疼麻痒。

 

“江澄你干嘛呢!”

“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你担得起吗?”

“哪艘船上还没只耗子了?谁能猜到我们头上?”

“是啊,某人要当耗子我也拦不住。”

“江澄!你讨打!”

 

货舱里又传来轻微的“咚咚当当”,船商正忙着给北上的尊客添酒煮茶,并不在意这点异响。

星日轮转,一路东行,一张红帆载着满船瓜果和两只袖珍小鼠,渐渐驶离岐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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